在特朗普上个总统任期内,下令将网络司令部从美国战略司令部的下属司令部中独立出来。此次特朗普二次入主白宫伊始,就任命了多名力主美国实施进攻性网络战略的相关官员,加大网络司令部的资源投入,这标志着美国“网军”建设明显加速。
一、电子计算机及网络技术和系统都来自美国,并且都缘于军事目的。网络战成为军事对抗的一个全新领域,也始于美国。1998年,在美军参联会发布的第一版《联合信息作战条令》中,将“计算机网络攻击”界定为:干扰、阻止、削弱或破坏计算机以及计算机网络上的信息流,或破坏计算机和计算机网络本身的作战行动。在这个条令的2006年版中,将“计算机网络战”定性为“信息作战”的“核心能力”,包括“计算机网络攻击、计算机网络防御和计算机网络利用”。至2017年第一届特朗普政府上任,宣布将网络战司令部从战略司令部的下属司令部独立出来,成为一级联合作战司令部。但迄今为止,美军“网军”的建设效果并不显著。
一是顶层机构并不健全。按照特朗普将网络司令部升级为一级联合作战司令部的本意,它必须围绕施行美国的网络战略,全面统筹和履行美军网络态势感知、指挥控制与网络攻防等职责。但可能与特朗普的第一届总统任期和军方之间的关系不睦有关,军方对于特朗普升级网络司令部的指令推进并不积极,网络司令部没有得到与其他一级联合作战司令部的同等待遇,其司令也一直由国土安全部司令兼任,这样的体制与网络司令部升级前的状况相差无几。 二是军种网络司令部职能混杂。在美军网络司令部成立之后,各军种相继成立了各自的网络司令部。陆军网络司令部作为陆军的网络作战指挥中心,负责整合网络空间、电磁作战和信息作战能力,其构成包含多个军事情报旅、网络战营等单位;海军网络司令部整合了原舰队网络司令部、气象与海洋司令部等部门的职能,形成多维度网络防御体系。很显然,这仅仅是对原有部门和职能的重新整合,新意不多。空军网络司令部的职能相对集中、专业一些,主要负责网络防御与进攻作战,其作战能力也更加突出。针对伊朗核设施的“震网”病毒攻击,以及俄乌冲突期间支援乌克兰对俄罗斯的网络攻击,均由空军网络司令部主导实施。 三是作战力量条块分割。在美军网络司令部成立之后,各军种成立了各自的网络战任务部队。至2018年,美军各军种网络战任务部队总计达133支,其中陆军41支,海军40支,空军39支,海军陆战队13支。2022年,美国国防部计划增加网络任务部队14支,其中陆军增加5支,空军增加5支,海军增加4支。当时的计划是在2022财年至2026财年完成增建。但从目前进展来看,这个计划无法如期完成。
二、军种是按主要作战领域和主战兵种对军队构成进行的基本划分,例如,按照作战空间划分的军种主要有陆、海、空、太空军等。与陆、海、空、天物理空间相比,网络空间是融入物理空间的虚拟空间,正因为其与陆、海、空、天物理空间不同,“网军”作为一个独立军种一直没有获得美军的普遍认同。今年6月20日,美国著名智库民主防务基金会发布《美国防部深知其网络部队模式已然失效,以下是解决之道》的报告,指出美军“网军”建设上存在人员来自抽调、训练标准不一、人才流失严重等重大问题,“建立独立的‘网军’已经刻不容缓”。这个智库的报告提出,美军“网军”应聚焦生成3种核心能力:负责组建执行国家级网络防御任务部队;组织、训练和装备专业化进攻性网络作战力量,实现在网络空间内及跨域的力量投送;发展网络军事情报能力,重点获取网络领域的基础性情报。事实上,作为美国建立“网军”的主要推动者,特朗普第二次入主白宫以来,已经在多个方面加速推进“网军”的建设。
一是任命激进官员。政策确定之后,落实靠行动。特朗普此次上任以来,已经任命多名主张网络进攻的激进网络官员。例如,特朗普任命的国家安全顾问沃尔兹,就极力主张美国改变多年来偏重防御的网络战略,转向网络进攻。虽然沃尔兹因为泄密问题被解除国家安全顾问的职务,但他主张的网络进攻战略并未改弦更张。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网络事务高级主管阿列克谢·布拉泽尔、美国网络司令部的资深专家艾米丽·戈德曼、JD·沃克和罗伯特·布罗斯等,都极力主张美国应该采取网络进攻政策,向对手展示具有“毁灭性”的网络攻击能力来重建威慑能力。 二是加大资源投入。美国在网络战领域的投入逐年提高。奥巴马政府在美军战略司令部内成立网络司令部后的首个财年,网络战预算为1.2亿美元,2015年增加至5.09亿美元。至2024财年,在年度军费8420亿美元中,网络战总投入达到135亿美元。而在刚刚由美国国会参众两院通过的2026财年1.01万亿美元国防预算中,网络和太空军成为最大的赢家,预算共计399亿美元,其中,网络战投入达到151亿美元。 三是加强实战演练。演练是提高实战能力的有效途径,美国网络司令部和各军种网络部队都在利用演训提升网络实战能力。2024年8月,在美国陆军举行的“快速反应-2024”演习中,来自第10特种作战大队(空降)的两支阿尔法作战分队演练了“网络入侵行动”:一支小队利用远程网络侵入成功识别并控制目标建筑物的无线网络系统,进而操控监控摄像头、门锁等安全设施。另一支小队通过空降方式接近并进入该建筑物,完成情报收集等任务后,消除所有入侵痕迹并安全撤离。
三、引发媒体向我外交部发言人提问的,是民间智库中国网络空间安全协会发布的相关报告。该报告揭示了美国政府以德国、韩国、新加坡、荷兰等为跳板对中国实施网络攻击的相关案例,并透露出仅在2024年,境外网络组织对中国重要单位实施的网络攻击事件超过600起。
一是网络攻击公开化。曾几何时,美国还曾掩耳盗铃般地扮演网络入侵受害者的角色。2013年2月,美国网络安全公司曼迪昂特发布报告,声称外国实体入侵美国重要单位网络,渲染所谓“来自中国的网络威胁”。然而,随后不久曝出的“斯诺登事件”,不仅大幅揭开了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网络攻击来源的事实,也使美国政府是最大网络攻击推手的真相得以曝光。 二是网络战技术智能化。在智能技术军事应用不断走向深入的背景下,网络战手段的智能化几乎是必然的。据美国网络司令部司令兼国土安全局司令蒂莫西·霍最近透露,将在美国网络司令部的任务部队中,增设人工智能任务部队。这项工作已在2024年4月启动,最近取得显著进展。据蒂莫西·霍透露,网络司令部的人工智能任务部队将设在网络司令部内,而非属于某个军种。络司令部人工智能任务部队实际上是一个专家团队,由洛娜·马赫洛克少将担任指挥官。 三是网络战军备竞赛普遍化。在特朗普重回白宫并对北约的欧洲盟国提出年度军费占GDP的5%的要求后,今年的年度北约峰会达成共识,将年度GDP的3.5%作为年度军费投入比例标准,1.5%作为涵盖网络安全在内的基础设施、国防工业的投入。这意味着此后北约的欧洲盟国将会有大量军费资源投入网络安全及网络战等相关领域。毫无疑问,这将促使网络军备竞赛的普遍化。
北约早在2008年就在爱沙尼亚首都塔林成立了网络防御卓越中心。今年的北约峰会决定,北约国家的国防预算全面纳入网络安全,在比利时蒙斯的北约军事总部设立新的网络防御中心。峰会虽然没有明确网络攻击将触发军事反应机制,但此举可能产生的深远影响也不容忽视。
消息来源:新华网 作者:中国青年报 吴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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